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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不曾想这南朝赫赫有名的刀枪双魁,剑法半点不差,一把青锋剑闪转快若游蝶,又暗藏蜂刺般的杀机,剑剑直逼死穴!
暮云升认得出这是‘游蜂剑’,虽然威力不大,全靠技巧压人,体会不到武圣绝对的硬实力压制,但他完全跟不上节奏,眼前的场景都化为了漫天剑影。
李崇微微皱眉,转眼看去,却见管家提着袍子快步跑了过来,在窗户下便拱手一礼:
“殿下,王公子,你们快去李国公府看看,那边出事儿了……”
夜惊堂骑马走在马车侧面,因为一天又即将结束,已经开始暗暗琢磨起晚上该教梵姨什么新花样了。
夜惊堂余光看去,却见一把飞刀激射而来,目标直指他眉心,明显是要把他这护卫灭口。
夜惊堂并不擅长下棋,沿途也没打扰,等路过钟楼街附近,才在车窗外询问:
李崇叹了口气:“表哥此计,确实是一举两得,但为了搜寻合适的贼寇,表哥可知背后要废多少功夫?仅今天一事,就亏出一坛子夜白头,还不算下面的人力物力。我只是皇子,不是太子,调用太多人脉,若是被朝臣注意到,我做好事是野心勃勃意有所指,做坏事是私德有损德不配位……”
双剑不停蜻蜓点水般触碰,不过刹那间,两侧墙壁、青砖乃至暮云升衣袍上,便多出了数道细密剑痕。
夜惊堂见此点了点头,带着马车转入了往东的路口。
两人如此说话间,很快在仆从送别下离开了国公府,管事也迁过来了马匹。
王继文‘以爹为子’做了这个局,就知道他爹和华俊臣会吵嘴,对此询问道:
“是不是又是我爹骂华俊臣不务正业,华俊臣骂我爹附庸风雅,两人杠起来了?”
话语未落,巷子里再次传出破风急响。
柯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瞧见此景下意识目光上抬,追向飞起的铜钱,结果下一瞬便是:
咻~
噗——
但可惜的是,夜惊堂看不到背后的项寒师,可不代表看不到背后的暮云升!
咻——
踏踏~
两道脚步往深处前行,夜惊堂沿途也在仔细感知,明显察觉到藏于暗处的人一直存在,他确定过两人大概方位后,待转过巷子拐角,便抬手示意:
“华伯父先请,我在这盯着。”
<div class="contentadv"> “呵,你还真是贴心。”
“哼……”
话刚出口,青石巷便再度传出一声爆响,这次飞来的铜钱,目标直至右胸。
夜惊堂未见如何发力,身形已经化为黑色魅影,携三尺剑光瞬间到了两人面前,一剑自柯露咽喉洞穿而过,剑刃直逼暮云升面门!
夜惊堂身形笔直站在原地,耳根微动,听着建筑群深处的风声,明显感觉到了两道气息藏于暗中。
北梁的的武魁,已经被夜大魔头宰了五个,剩下的人本就不多,华俊臣心中微沉,惊疑询问:
夜惊堂见此把马交给了国公府的小厮,跟着管家一同进入了大宅,走出不远,便听到国公府的正厅里,传来并不怎么其乐融融的话语声:
华青芷自然不知道这一老一少要干啥,当下也没多问。
青石巷中剑风密如急雨!
也在此时,巷子里响起了一声清澈剑鸣。
暮云升瞳孔一缩,原本随意的站姿,转变为了双手下垂蓄势待发的应敌之姿;柯愈则往后退出了半步,眉头紧锁。
夜惊堂从华俊臣手中拿过青锋宝剑,走到了身前:
“你是朔风城老城主暮云升?”
而华俊臣显然有点懵,还以为有高人相助,但顺着胳膊往后看去,却见华安贤侄站在旁边,用手夹着铜钱。
飒——
“那就是一事无成。”
方才说话的,是个颇为儒雅的中年人,名字听华青芷说叫王崇宁,面相和王继文有几分神似,正端着酒杯,等着华俊臣的回答。
华俊臣余光看去,只见一只手从身侧探出,双指往前,准确无误夹在了铜钱之上。
夜惊堂走在跟前,回头看了看:
“小姐操心华伯父,专门过来接华伯父回家。这王侍郎的嘴着实不饶人……”
只见一道身影,毫无征兆的从斗笠刀客背后走了出来,远看去就好似一个人,忽然分身变成了两个。
华青芷收回思绪,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去了李国公府上,现在应该快结束了,李国公好酒如痴,不知道喝醉了没有。”
“不然呢?这法子不仅能撮合华青芷和护卫,还能顺带为民除害,可谓一举两得……”
但就在来势迅猛的铜钱,即将击中右胳膊之时,却听‘啪~’的一声轻响。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三尺青锋,自下往上点在咽喉,毫无阻碍的灌入血肉,又从后脑勺穿出,露出三寸染血剑尖!
“习武之人,行必有章杀必有法,岂能为了自证武艺而杀人,等日后华某匣中剑出鞘之日,你自会知晓华某斤两。闺女一人在家,华某不便久留,先行告辞了。”
两人正如此商谈,还没聊出个结果,观景楼下忽然传来脚步声,以及呼喊:
而夜惊堂也是此时才做出措不及防的模样,迅速后退两步,看向左右:
“什么人?”
呼~
如霜月色洒在青石巷的墙壁上,地面除开些许飘落的树叶不见任何杂物。
暮云升年纪虽然大了,但实力并未退步太多,面对声东击西的突袭,身若飞燕瞬间往后滑出,同时一脚踹在了徒弟背上。
而快若奔雷的铜钱,几乎是在触碰手指瞬间便骤停,没带起任何余波,其中裹挟的强横气劲,似乎凭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柯愈开口道:“华大侠据说前几天去了朝堂的禁地,打探到了‘仙丹’的确切消息,可方便告知我等?”
“怪不得……我就说怎么出门老遇见匪类,原来这些贼子是冲着雪湖花来的,上次的蛇峰五怪,肯定也是为此而来,恰巧被赚赏银的青龙会杀手给堵住了……”
扑通、扑通……
华俊臣见这两人现身就对华安下杀手,可不觉得这俩人会是好说话的善茬,心头如临大敌,面色倒还算镇定:
“华安,你先下去,我和这两位朋友聊聊。”
“小姐无碍。据官差后来查问,劫道的人是‘茫山三雄’,崇阿道那边的匪寇,武艺稀烂,我踢了一脚沙子,趁着揉眼睛的功夫,三拳两脚就给放倒了……”
华俊臣起身拂袖而去,都懒得回话,等快步走出大门,厅中之人看不到后,才转头看向跟过来的夜惊堂:
暮云升当年退隐江湖,就已经步入天人合一的境界,隐世潜修多年,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打华俊臣这种毫无实战经验的中游宗师,还是能碾压。
“你爱信不信,我华俊臣一生行事坦坦荡荡,有自然会认,没有便不会去贪这点虚名。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明明没肚子里几两墨水,还成天附庸风雅以名士自居,就你那画功,连我闺女都不如……”
华俊臣听到这里,忽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谦虚藏拙是好事,但也别太过火。偷偷去灭了几个逃犯,说起来也就芝麻大点事儿,承认了都没几个人在意,华兄如此遮遮掩掩,不知道的还以为伱立下天大功劳不求虚名……”
夜惊堂瞧见后方没有狠角色冒出来,并未再把头转回正面,而是手腕轻翻一剑上挑,同时轻描淡写偏头。
“你怎么来了?”
“那换个法子?比如下药什么的,让生米煮成熟饭?”
三皇子完全没料到一个酒宴,能闹到杀人的地步。
王继文听到最后,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杀了俩人?我爹说什么了,把华俊臣气成这样?”
华俊臣这次连抬剑格挡都来不及,只能强行侧身避开要害,已经有了几分心如死灰之感。
???
而另一道极难捕捉身位,绝对是顶尖高手。
咻咻咻~
暮云升手持三尺软剑,身形后拉同时提剑连刺。
华俊臣今天喝了不少,人有点飘,并未上马,而是徒步走向停在街边的马车,想过去慰问下遇到贼子的女儿。
印有‘大梁通宝’的铜钱,在飞旋中升入高空。
夜惊堂在燕京打架,肯定怕项寒师、仲孙锦这俩老妖怪忽然冒出来,瞧见此景知道可能有诈,保险起见还是回头看了眼。
呛啷——
!!
华俊臣僵立在原地,此时忽然回想起,为什么看到‘赵四’第一天前,就觉得这身影很熟悉了。
“有点尿急,我去巷子里撒泡尿。”
夜惊堂虽然毫无危险,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点感动,正想言语,不曾想对面先开了口:
暮云升一剑直刺恰到好处的从夜惊堂脖颈处擦过,心道不妙,刚要收手后撤,便听“噗——”的一声闷响。
“阁下是阴士成?”
柯愈等师父出完手后,声音微冷道:
“华大侠最好如实相告,再有虚言,朝廷在乎你世家嫡子的身份,江湖人可不在乎。”
华俊臣虽然恨不得踹王崇宁两脚,但表面上还是维持住了温文儒雅的仪态:
“我年少时相貌俊朗、武艺过人,总是压王崇宁一头,他心里嫉妒罢了,不用和这种闲人一般见识。”
李崇听见这话,有点无语:
“表哥准备继续驱虎吞狼?”
“啊?!”
“殿下!”。
“能不能走,可由不得华大侠。华大侠把所知全盘托出,我等不会伤你们一分一毫;若心存侥幸,下一把飞刀就不是我出手了。”
“夜大魔头?”
夜惊堂在府邸外停下马车,可以瞧见大宅侧面停了好几辆奢华车辇和骏马,有仆人在外面等候。
龙吟剑鸣过后,便是刀剑入肉的闷响!
“……”
华俊臣身形当即被撞退,往后滑出直至被夜惊堂扶住才站稳,眼底错愕看着后方不言不语的神秘强者。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当街杀两人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十有八九要砍脑袋的;而且王继文爹,就是他大舅,要是华俊臣杀红眼,回头把他舅也砍了,那不就出大事了。
“……”
“?”
“那王某可拭目以待了,华兄走好。”
“也行,去看看吧。”
华青芷终究是闺女,跑来逮爹爹回去不合适,便客气道:
呼~
围墙后先跃出一道身影,落在了几丈外的巷子中,头戴斗笠黑巾遮面,手里拿着一把长刀,看身手最多是个入门宗师。
嚓~
夜惊堂一剑收尾,都懒得回头查看战况,顺势拔剑挽了个剑花,洒去剑上血水。
叮叮叮……
两人交手只在电石火花之间,最初被弹上半空的铜钱,直至此时才翻转落地,在青砖上弹了几下,发出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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