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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卷半展,翻过爬蝎遍布的图案,揭开青铜器页,有位玄袍长老窥测窗外,手抬旋针摆动的仪盘,面色凝重的说道:“一万二千年前……”

随即翻展的卷轴现出石器,以及岩穴,再往前渐似空旷,一片模糊,但也朦胧有物若隐若显。方窗旁边守望的另一玄衣人垂眉不安道:“零王朝以前,外面不该是这样子……”

长利欲往外瞅,憨然凑近而问:“这样子是哪样?”恒兴探手将他从窗前拉开,玄袍长老脸没转的说道:“越来越快,刚过了一万八千年。”我只来得及瞥见冰原封冻、厚云如凝,有乐便拽我退后,挥扇拍打捧着卷轴继续展幅的花白胡须家伙,啧然道:“既有提示不许翻看,你干嘛偏要打开这卷莫名其妙的东西?”

花白胡须家伙手中卷幅翻过冰天雪地之页,兀自懵瞧不解,玄袍长老窥望窗外,惴然道:“不知是否已超过了两万七千年前,外边有很多大东西在移动,有个庞然巨物伸头靠近窗下……”花白胡须家伙骇退不迭的说道:“还在持续翻卷,越来越快……”

“你打开了‘回程卷’是吧?”蚊样家伙惑觑道。“直接返回哨塔穿越记忆里的上一个时空地点。”

信孝从后边又换个没蔫的茄子拿在手上,边闻边瞧,凑眼来瞅,惑询道:“上一个地点在哪儿?”花白胡须家伙攥卷说道:“恐怕更加古早,逾越一百万年可能也不止。这个好像不是伊壁鸠鲁曾经向我提过的‘回程卷’,却似包含更加厉害的回溯功能隐藏在内,一翻卷之间,光阴似箭,不知要带我们去哪里?”

蚊样家伙陡似省起,悚望木乃伊摆陈之处荧光暗灭,急抬袖弩,矍然道:“只怕你打开之物跟传说中真正完整的‘死海古卷’揭示的压轴秘籍有关,赶紧让它闭合,节骨眼儿上可千万不要惊醒了‘死圣’……”

向匡忙助花白胡须家伙拉卷翻回,长利也上前添一手。信孝闻茄在畔惑问:“然而伊壁鸠鲁早就死在你出生的三百年前,这位古希腊无神论哲学家何曾跟罗马恺撒时代之人打过交道?”有乐伸扇拍头,说道:“赶快去帮忙按卷,不要浪费时间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小皮说他走失在迷雾里,曾经四处乱撞过,大概还真有机缘遇到了常在树下想事情的伊壁鸠鲁,况且彼此皆属钻研哲学的‘烧脑界’同道,或许‘发烧友’之间真有所谓‘神交’也说不定。你看卡西乌斯就着了道儿,就连西塞罗亦怀疑他走火入魔,居然成为伊壁鸠鲁的信徒……”花白胡须家伙拉卷回轴,忙乱道:“我曾走进树园遇见伊壁鸠鲁,他痛苦不堪,还向我探问三百年后的医术怎样打掉肾里的石头,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他老人家,人类进步很慢,往往进一步退三步,根本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发展前景可观……”

“一生多病的伊壁鸠鲁因肾结石在雅典去世,”躯形高大的素袍者红着眼圈唏嘘道,“有人认为其母亲克勒斯特拉是女巫,甚至坊间传言她曾跟我有一腿。伊壁鸠鲁的学说,日后成了耶稣教的劲敌。伊壁鸠鲁亦被视为不信天主、不信天命、不信灵魂不死的同义语。他对许多事情都有怀疑,也跟我差不多。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在其出生的希腊萨摩斯岛,早年便向我学园艺。他盼望追求快乐及时尽享,然而胃病的痛苦却压倒饕餮的快乐,因此伊壁鸠鲁只靠面包度日。后来他到小亚细亚各城邦教授哲学,建立伊壁鸠鲁学派,该学派的成员都居住在他的住宅和庭院内,开创与外部世界完全隔绝的学府自闭风气,因此也被称为‘花园哲学家’。久难根治的顽疾使他活得痛苦,我教他要学会快乐。这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并不尊重那些雅典学者,鄙视他们的宇宙起源争论,称其老师瑙昔芬尼这位希腊哲学家为‘软骨头’。由于遭到柏拉图主义者的排斥,他隐居雅典并置购房产花园继续办学,该学校被称为‘伊壁鸠鲁的花园’。园林大门上刻有题词:‘陌生人,你将在此过着舒适的生活。在这里享乐乃是至善之事’。除雅典公民外,外邦人、奴隶、妇女等不具有公民权的平民也可就学,伊壁鸠鲁学派就此逐渐成型,对后世理性觉醒的崛起影响深远。我很高兴他们不信有神……”

“那些人愚蠢得很,”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单手抬械伸抵他额头,转面微哂道,“自以为聪明。他们不明白‘无神’的得益者是谁。‘无神’究竟是否定谁、拥护谁?”

“神在哪里?”躯形高大的素袍者目含鄙夷之色,诮然沉哼道,“我们都被操弄了,你也别自以为是。”

“究竟谁自以为是?”门畔一个黑发玄袍男子出言驳斥道,“世间那些偏执自大的小男小女,是非不分,更容易让恶魔吸引,侵蚀心灵,越发贪欲膨胀、追名逐货,向往强权,甘于与恶势力为伍。甚至毫无羞耻地助恶为祸,合力使世道崩坏,终于不免引来应有的报应……”

“如果无神,”有位白发长者在门口手捧经文叹道,“人们更加无望。因为世间已然糟透,却要芸芸众生何所求?”

“求人不如求己,”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转瞥一眼,躯形高大的素袍者随即加以告诫。“天助自助之人,永远不要放弃。”

信孝拿着一枚新茄,抬到鼻前闻了闻,随即问道:“先前我听你说被人操弄了,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搞到你呢?”

“杠精就是你这样儿的,”躯形高大的素袍者不由郁闷道,“我指的不是被你们人类操弄,而是不知被谁操弄的意思。这会儿你偏要跟我掰字眼是吗?”

伸眼一瞪,注视信孝手拿之茄,使其又蔫萎。然后冷哼道:“你有种再掏一个出来,我继续瞪蔫它!”

信孝颤拿蔫萎的茄子后退,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手伸枪械顶住素袍者头额,蹙眉说道:“不要相信这厮,只会蛊惑人心,没一句真话。”

“然而句句是真,”躯形高大的素袍者取出一块石头,拿在手上展示道,“比如这块石状物体就是伊壁鸠鲁遗骸的肾里取出的,你们看它有多大……”

有乐他们纷纷凑近讶觑道:“哇啊,难怪他肚子痛……”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摇头微哂道:“假的。别被他忽悠了……”

“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躯形高大的素袍者伸着那块石头,难掩郁闷道,“你看上面还有伊壁鸠鲁他本人的亲笔签名,以及这句‘赠与吾友卢禧华’的留言……”

长利转头憨问:“卢禧华是谁呀?”花白胡须的家伙告知:“就是在迦南、埃及和波斯都有民间神话传说的‘拂晓之星’,亦即拉丁语系罗马神话中的‘晨星之神’路西华……”躯形高大的素袍者忽将那块石头扔来,出乎不意地掷打在他脸上,便趁花白胡须的家伙痛呼而倒,旁边众人一怔之际,素袍倏晃来回,攫取羊皮卷在手,擞袖疾收半展飘垂的长幅,在群目愕视中一攥而握,语气深沉的说道:“这卷东西不是你们能玩得起的……”

“出场的家伙越来越‘大牌’,”灰白乱发蓬松之人嘴叼烟卷儿在门边抱禽观望,粗着嗓子叫嚷道,“那挺老牌猛枪‘加特林’准备就绪了没有?咦,其收卷之际,似有东西掉落。阿梨,咱们捡到宝了……”

躯形高大的素袍者擞卷扬收,沉哼道:“何必逃避现实,不如直接返回去面对一切……”我只来得及瞥见悄坠的那枚莹转小物似是晶闪之刃,方窗旁边守望的玄衣人发出惊呼:“似又飞速倒退回去了!”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提醒未及:“时光流转逆向太快,不要往外面多看……”守望的玄衣人眼眶迸裂而倒,方窗变暗之际,我觉头顶上方有物窜壁掠过,夹带腥气悄扑另隅,翼尾曳隐难觅。

有乐拉我后退,咋舌儿道:“拖了条尾的那个诡谲东西又溜去哪儿了?”躯形高大的素袍者低觑道:“刚才我一擞一收,从羊皮卷内掉落何物出外?”

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似有所省,刚提醒一声:“看在老天爷的颜面上,凡人都别触碰……”四周荧光一暗之间,猝有多人叫苦而倒。倏有晶闪之物穿梭,往人丛间掠转而过。霎刻连穿数躯,蓦然扎到我手上,嵌腕而入。

这一下委实来得突然,冷不防已贯肤刺透,我不禁含泪痛叫:“唉呀,中招了!”躯形高大的素袍者探手将我揪去觅觑急问:“那东西去哪里了?”我抬手给他看,泪晏晏的说道:“好疼,是什么呀?”

“似是时光之刃,”随着荧壁复亮,花白胡须家伙急爬过来乱寻无获,抚额怔望道,“刚才从我脸上刮过,迅即穿透抱禽的家伙及其旁边几人的身躯,掠进光头圆脸胖子肩窝,又从背后飞出,扎翻了那个苍头老兵以及门后的掉牙老叟,好像还往角落里戳到谁,却怎竟又出乎不意的从另一个方向闪出,连穿数躯,往这边扎到你手上。”

躯形高大的素袍者拉着我那只受伤之手纳闷道:“好像其乃无极冰晶凝注,只一闪就没影了。你的手完好无损,不要叫苦。若是‘时光之刃’,瞬息万变之间让它穿过,生命中有些东西已然改变,你既得到了好处,乖乖咬牙忍住,让我把里面隐藏的所有异物一古脑儿给你挤出来……”光头圆脸胖子按住肩窝伤处,凑近探问:“除了剧痛之外,不知有什么好处?”躯形高大的素袍者一耳光把他掴开,随即冷哼道:“这巴掌没打死你,便是好处。”

抱禽的家伙叼烟在门边悲愤道:“搞到我的阿梨也受伤了,掉落好几根漂亮的羽毛,使我心疼不已。俄罗斯人有帐必算,那挺老牌猛枪‘加特林’准备好了没有?”

“不要连这里也打坏掉,”有乐连忙转望道,“最后剩余的人类再没别的船坐去逃难了。我不想绝后,冲茶的手艺须要传承下去……”

眼见一挺粗管长械从门后支起,乌亮的枪口杀气森森地转瞄而来。明眸皓肤的小姑娘从角落里蹿出来拉我欲溜,却被一绊摔倒,苍头老兵爬起来移开手杖,颤巍巍地搀扶道:“绊你一跤的这根手杖好像不是我的。唉呀,掉牙的那个老家伙拿错了……”

“我都不忍心告诉这些可爱的小姑娘,”躯形高大的素袍者仰面喟然,含泪叹道,“人类蠢到让我哭。”

我急挣不出,躯形高大的素袍者拉手挤腕,猝使剧痛难当,我不禁叫了声苦。穿条纹衫的小孩儿用嘴咬住没啃完的饼,掏出鞭炮悄点,随手扔过来。炮仗在脚下蹦炸乱响,非仅吓我一跳,旁人亦皆慌避不迭。

躯形高大的素袍者懑觑道:“我最烦这种吵吵闹闹的声音。在古老的东方,人们以为能用来吓鬼。其实鬼是清寂之物,素喜阴凉幽境。那些鬼被撵跑,并非被惊吓,而是怕吵。不堪忍受熙熙攘攘而已。后来我的信徒在各地逐渐得势,使用诸多借口阻止你们再发出这种纷扰的杂音……”穿条纹衫的小孩儿咬着半块饼边听边掏鞭炮点燃,抛到其袍下。

躯形高大的素袍者惊忙觅觑道:“又来?扔哪儿去了……”我趁机挣手,犹难摆脱,正感苦不堪耐,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伸抬双管器械,往素袍者额头轰击,倏发数下,迅若急霆,口中冷哂道:“早知你怕吵,我多开几枪。不过你这厮从来满嘴跑马车,没半句真话,无论说什么也不着调儿。我不相信你能在别处忽悠到多少追随者,尤其是东方人哪里会吃你这一套?”

“别再弄我头发乱,”躯形高大的素袍者抬起一只手梳理鬓发,拉我躲避炮仗响声,难掩郁闷道,“不持标配的赤枰剑,改用银弹枪械,我这位老朋友一贯言不由衷,若非因为追捧我的人越来越多,其背后那位主子为何坐不住,急着灭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放过东方那边一马了吗?结果还不是一锅端……”

“那边的情势更糟,”门口有个白发褐袍老者叹道,“头一波‘互抛蘑菇大混战’就玩完了。此后辐射阴云覆遍各地,剩余的世人避到地下城苟延残喘没多久,‘集尸怪’从尸山血海里冒出来,这股人传人的‘屍疫’很快成气候。我们撤到极地坚持了一阵,眼看最后的要塞也守不住,幸好老天有眼,派来这艘远古星舰,终使世人因信得救……”

蚊样家伙在我后边若有所思的低言道:“一语成谶,却另有真相。所谓‘世人因信得救,’指的既非信长,也不是信玄,反倒更像是暗示信雄。原意虽喻信仰,或指信念。然而若没有信雄留下线索帮后人寻得‘哨塔’,并以最完整的十三幅‘河图洛书’指明古星盘方向,残余的人们即使飞上天也走不远,将来还须在浩瀚宇宙中找到‘老三样’,首先须有‘古星盘’,其次是‘测天图’,以及最难找的那个什么来着……”长利在旁愣听,随即又忙着东张西望,不安地转觑道:“棺柩里窜出那东西跑哪里去了?先前我瞥见好像有尾巴和翅膀……”

“刚才似有几个披挂甲胄的大个子匆忙追去走廊那头了,”门口一个苍鬓虬髯的老者在廊间招呼道,“大家赶快帮忙围堵,别让它找地方躲藏起来伺机伤人。还有谁留在极地战场没上来?”

一个魁伟雄壮之影临门投覆,旋收重锤拢回肩后,威风凛凛地扫视,目光精闪的咕哝道:“差不多应该都上来了罢?”

“在下边疏散难民并提供殿后掩护的是大友宗主。”白发褐袍老者转瞅道,“你这位‘发小’当军师不错,称得上给力。我早就说过,离开极道会所,他才有更大出息。被仇家砍掉手臂之后,装上铁骼爪,加入智珠军团半机械化序列不是挺好吗?”

走廊上有个黑盔甲士肩扛一炮转顾道:“宗主上来了,在另一层不知忙着搜查什么?”蚊样家伙见我目投询色,便即告知:“其乃宗麟后人。”

有乐不禁纳闷道:“宗主、雄主、霸主……看来小珠子她们家族拉拢了我们不少人入伙,就连取名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蚊样家伙在旁悄谓:“昔因庄内之乱,为避义弘之子追杀,幸侃有些残存的年幼子孙躲到你旁边那妞儿家里,依靠她收养抚育成长。由于一积携妻小也躲在她那里,幸侃后代曾与泷川家族结亲联姻,其子孙亦有继承过泷城世系的名号,取意为一,亦即‘道生一’的含义。”

“伊集院一霸,”有个白发稀拉的黑袍法师转觑道,“你搅坏了我们的计划。就算智珠家族那位自号‘霸主’的小家伙跟你合体,看来你仍没它一半聪明。”

魁伟雄壮的机甲悍将咕哝道:“我们之间还需要许多时间磨合……”

“没时间了,”白发稀拉的黑袍法师啧出一声,焦虑地催促道,“你还不赶快去追那位吸血伯爵?”

信孝从股后拿出一颗茄子颤抬到鼻前闻了闻,不安地转望道:“先前我似乎看到棺柩里飞出一影似龙,有翼有尾,虽是隐约宛如西方那种龙的样子,脸廓却像东方人,不知我是不是眼花了……”

躯形高大的素袍者拉着我从信孝跟前走过,忽却迅速返回,瞅见信孝手拿新茄在闻,素袍者又稍加注视,使茄子蔫垂。随即说道:“你没眼花。那家伙自称原系匈奴阿提拉后裔,祖辈远徙罗马尼亚,是当地的伯爵,住在喀尔巴阡山脉的一座城堡里。其乃历史确实存在的古代瓦拉几亚领主,被封为大公的弗拉德三世,嗜好萨满教那些奇怪怪怪的东方密咒法术,人称‘德古拉’,意为龙之子。”

信孝慌忙后退,门廊之侧悄立一位垂发捧钵的破袍老僧低嗟道:“据史册记载,公元一四四二年间弗拉德与其年幼的弟弟被送往奥斯曼帝国作为人质,到突厥人那里待了六年。在周遭充满敌意的环境成长,自称学会了秘术,拥有许多不同的超自然能力。除了力大过人,可以浮空飞行,使用催眠、心灵感应和幻觉,还能驱驭老鼠、猫头鹰、蝙蝠、飞蛾、狐狸和狼之类。甚至可操纵天气,引发风暴和迷雾。突厥人相信他能随意改变外形,变成蝙蝠、狼人和雾气。鞑靼妇女们尊称他为‘卓库勒’,意为神龙传人。由于家乡相继传来其父与兄长被叛变贵族暗杀的消息,十七岁时他在奥斯曼帝国苏丹的支持下,率军打回瓦拉其亚并重夺权位,上台之后他的复仇手段残酷,最有名的就是穿刺刑。其以残忍而出名,便因常常使用一根粗长的木棍直穿敌人整个身体并将木棍高高树立而起,将仇敌折磨致死,因此得名‘采佩什’亦即罗马尼亚语‘穿刺’。他不仅肃反的手段苛酷,惯用各种严刑峻法对待罪犯整饬世道,弗拉德曾在多瑙河畔屡次打败数倍于罗马尼亚军团的奥斯曼土耳其大军,解救自己的国家,成为罗马尼亚的英雄。他的兵少,在与人交战的时候,善用‘奇袭战法’、‘彻底的杀戮和掠夺’。真正令土耳其人感到恐惧的是一四六二年的战役,弗拉德被盟友背叛退逃至家乡首府,当土耳其大军追抵城下时,赫然见到开战时被俘虏的两万多名士兵被刺进杆棒四处林立,乌鸦和秃鹰不断的啄食这些死尸,使周围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向前行进的土耳其军队目睹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莫不为之肝胆俱裂,毫无战斗意志只得撤离。对于在弗拉德公爵面前不愿脱帽的土耳其使者,他命令:‘既然不愿脱帽,那就让他永远脱不下来。’于是将这名使者自头上帽顶处打入铁钉。”

“滴淌碗里的鲜血被饮,”蚊样家伙在有尾曳壁之处唏嘘道,“诸如此类的故事,一时阻退了强大的土耳其军队使得诸耶稣徒国家免于奥斯曼帝国的侵略,同时德古拉见血发狂之名不胫而走,因此‘吸血鬼’的称号传遍欧洲。他最后死于布加勒斯特近郊战场,一四七六年冬,他仅以己身微弱军力在无外援之情形下与奥斯曼帝国大军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土耳其军队后来将德古拉的躯体四分五裂,首级被远送至君士坦丁堡。罗马尼亚人找不到他的遗体,却一直相信在修道院中所供奉的只是德古拉的灵魂。它守护着罗马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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