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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湘荟一提起李一杲,无问僧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开始唠唠叨叨地说起李一杲的饭量,每次来家里吃饭都跟饭桶似的,好几碗饭下肚,搞得家里一个星期买的米,星期天中午就给吃光了,害得他每个星期都得去买米。李一杲听着无问僧的唠叨,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想当年滴水岩公司成立第一年,他和赵不琼几乎每个星期天都来无问僧家里蹭吃蹭喝,一直持续到赵不琼怀孕临盆前才没来。当时他还跟无问僧保证过,等儿子满月后,一定常来看望老师。可如今,儿子都一岁多了,会咿咿呀呀地“骂人”了,他们夫妻俩却再也没在星期天来过老师家蹭饭。
李一杲赶紧向无问僧赔礼道歉:“老师,您放心,很快我就给您送来个超级大玩具,天天陪您聊天,还不用吃您的米饭,说不定还能帮您煮饭呢!”
“哦?不会是电饭锅吧?你可别小瞧我老人家,我懂着呢!”无问僧一脸鄙夷地说。
“怎么会呢!”李一杲一脸得意地笑道,“怎么可能是电饭锅啊?那可是能炒菜做饭、聊天解闷的具身机器人,我的最新研究成果!老师,您是不是该夸夸我,说我是您门下最厉害的门生?要不,给我发个‘冠军’的牌牌怎么样?”
无问僧两眼顿时放光,紧紧盯着赵不琼,手指向李一杲,半开玩笑地问道:“不琼啊,你老公这是怎么忽然学会说假话骗我这老头子了?你说,是该我教训他,还是你来教训他?”
赵不琼笑着拿起一个草莓递给无问僧,温柔地说:“老师,是真的,公司周年庆之前就能把这个超级大玩具送到您家里。这是我们公司自己流片做的ai芯片的具身机器人,已经在实验室测试过了,等调试好就送过来给您。”
无问僧一听,顿时大喜过望,连连夸奖赵不琼:“真乖,真体贴,真是太棒了!果然是我最好的学生,还知道贿赂老师。”李一杲赶紧给无问僧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的同时还不忘纠正:“老师,您夸错人了,应该夸我才对,怎么夸起四师妹来了?”
无问僧接过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转头对一旁笑眯眯的曹湘荟说:“这小子惹出的大动静,是不是就是这个ai芯片啊?”
曹湘荟看着无问僧和李一杲夫妻间的嬉笑怒骂,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回到了当年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无问僧虽然看似不着调,但几句话间就把问题的重点点明了。她点点头,笑道:“对!”
无问僧又叹了口气,指着李一杲骂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低调,低调!你怎么就没学会背心拖鞋过日子呢?你看看你,还穿得这么帅气,这都成何体统了?就算你真的想耍帅,也得找个人给你抹黑丢大粪才行啊,有谁愿意跟臭烘烘的人混在一起呢?”
李一杲摇摇头,反驳道:“老师,您这话可不科学!最被人关注的,恰恰是那些浑身发臭的人。您看那些捡破烂的、卖惨的,不都是最被舆论关注的吗?最普普通通,泯然众人之中,谁都不会注意,那才是最好的藏身方法啊,这都是您教的啊。”
“咦,你这小子,竟然还敢顶嘴?”无问僧一听就来气了,指着李一杲骂道,“竟然还用我教的东西来反驳我,你这是要造反了?哼,既然这样,你为啥不说那个ai芯片是湘荟他们做出来的,你只是拿到代理权民用而已,非要说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呢?”
曹湘荟心中一动,问道:“老师,您的意思是…必要时候,要不小心泄密?”
无问僧瞪了曹湘荟一眼,反问道:“泄密?怎可能?难道你不知道那些习惯了强盗和小偷思维的人,总认为阴谋才是正解,阳谋都是假的?他们觉得能入侵拿到的机密资料才是真的,难道我这糟老头子说的话,他们就觉得是真的?他们只会认定我这糟老头说的亿万富豪故事全是吹牛,毫无可信度。但是,当他们真的去银行入侵我的账户,看到里面数不清的位数,自然会觉得那些钱是真的我的钱,对不对?”
李一杲一听无问僧的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起了自己干的那件自认为挺傲娇的事儿,心情瞬间不美丽了。他赶紧把事情和盘托出:“老师,坏了!我在ai芯片里都留了标记,不光是外壳上,就连输出的时候也有默认的标记,一看那标记,就知道是我的作品了。”
无问僧和曹湘荟闻言,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问:“啥标记?”
李一杲挠挠头,尴尬地看看无问僧,又瞅瞅曹湘荟,一脸不好意思地说:“dgzq。”
“这是啥意思?”无问僧追问道。
赵不琼在一旁笑着解释:“这是一呆哥自己的独特标志,意思是‘大杲重器’。”
“哦?”曹湘荟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她笑道,“我还以为是‘大国重器’的意思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无问僧却眼睛一亮,摆摆手说:“不不不,就是‘大国重器’的意思,怎么会是‘大杲重器’呢?一呆哥,你说是不是?”
李一杲一听,立刻明白了无问僧的用意,喜上眉梢地点头道:“哇塞!老师,您说得太对了!哈哈…就是‘大国重器’的意思!这样一来,就算以后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也跟我李一杲没啥关系了!”
几人几句简单的闲聊,却敲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战略方向——将ai芯片开发技术的“出身”归功于国家的国防军工体系。这样一来,就需要安排一个角色,在标记为“dgzq”的ai芯片被资本势力和外来势力盯上时,能够引导他们最终“发现”这个“真正”的开发者其实深藏于国防战线之中,从而彻底与李一杲撇清关系。
曹湘荟脑子转得飞快,脑海中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敌对势力拿到了这个“秘密”,那能不能来个反间计,顺藤摸瓜,一举捣毁他们隐藏的间谍网络?
李一杲对曹湘荟的真正身份并不知情,只知道她是新闻界的大咖。见曹湘荟一脸兴奋,他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曹师姐,媒体那块我们其实也有布局,找了几家公关合作公司帮忙处理媒体关系,现在主流媒体很少报道我们了。不知道曹师姐在这方面还有什么高见?”
曹湘荟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师弟,你们之前明面上的媒体公关怎么做的,就继续按照老规矩来。另外,我再给你推荐一家专门处理官媒报道的公关公司,你可以和他们联系一下。”
赵不琼是负责市场这块的,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惊讶:“曹师姐,官媒也需要做媒体公关吗?”
曹湘荟笑着反问:“你们应该听说过有家企业,员工结婚收彩礼、送彩礼,就要被公司惩罚甚至开除的事吧?”
赵不琼点点头。
曹湘荟接着说:“那本来是一件好事,响应国家移风易俗的号召,改变民间送彩礼的陋习,那家企业也是顺应了国家的倡导。但你们看看,后来有多少官媒出来批评?几乎各省各市的官媒都发声了,这背后的问题你们还没看出来吗?”
赵不琼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这事儿是我负责的,那我来跟进对接吧。”
两人简单几句话,就把这事儿敲定了。随后,赵不琼话锋一转,向曹湘荟请教了一个她思考已久却仍感困惑的问题:“曹师姐,互联网广告行业现在效果付费越来越不行了,你觉得未来广告行业会怎么发展呢?”
曹湘荟这段时间也注册了真我余影的账号,深入体验了一番,对上面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法和黑广告模式都做了深入研究。听到赵不琼的问题,她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互联网广告这行当,变化确实快,效果付费那套现在不吃香了,这也是事实。但我说啊,这绝不是广告行业的末路,反而是个转型创新的好机会。首先,广告得玩点新花样,内容得有创意,质量得过硬。现在这信息多得跟潮水似的,没点真本事,哪能抓住人的眼球?其次,广告得投得准,得投到人心坎里去。得靠大数据、人工智能这些高科技,深挖用户的喜好,把广告精准送到他们面前,这样转化率才高嘛。还有啊,你们现在搞的黑广告、线索广告这些新模式,不是挺带劲的嘛,你还愁啥未来方向啊?”
赵不琼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道:“咦,曹师姐,你咋知道我们搞了‘线索广告’这一出呢?”
曹湘荟没急着回答,反问了句:“师妹,这线索广告的点子,是咋想出来的?”
赵不琼指了指无问僧,又指了指李一杲,笑着说:“还不是因为老师记性不好,老忘事儿。有次他连一呆哥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还打电话问我呢。我就逗他,说您咋就记得住我,记不住一呆哥啊?老师说,他在我的名字后面备注了‘一呆哥老婆’,在一呆哥名字后面备注了‘不琼老公’。哈哈,他就靠着这线索找到我电话的。老师还唠叨,说现在信息太多,脑子都不够用了,看多了短视频、互联网内容,啥都记不住。他说啊,这信息时代,看得越多,忘得也越快。说不定哪天,连我叫赵不琼都给忘了!我觉得这事儿挺逗的,就跟一呆哥说了。没想到,一呆哥一听,嘿,灵感来了,说这就是个大问题,信息爆炸,人脑本能就忘那些不重要的。要是重要信息也太多,人脑可能就只记得个线索,别的都忘了。线索信息,那才是关键啊!就这么着,他搞出了个线索信息引擎,还在广告上试了试。不过吧,我们心里也没底,这广告业以后到底咋发展,所以才想听听师姐的高见。”
无问僧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听赵不琼说自己连得意门生的名字都记不住,脸上露出几分愧疚,憨憨地看着李一杲,生怕他生气。又听赵不琼说因为自己这事儿启发了李一杲搞出线索引擎,脸上又乐开了花,一脸得意,好像这发明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一样。等赵不琼说完,他赶紧接过话茬,喜滋滋地说:“不琼啊,这专业术语,咱得叫它‘信息超载遗忘症’!”
“信息超载遗忘症?”赵不琼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这名字绝了,一听就忘不了,谢谢老师赐名!”
见有机会再次展现自己的见解,李一杲连忙接过话茬:“曹师姐,我跟你说啊,这‘线索引擎’其实也是人工智能技术的一个应用,我还想把它做成ai芯片,广泛应用在各种广告场合,甚至手机上。不过,目前我们团队还没就市场前景达成共识,所以还没正式做成硬件。按照你的观点,你觉得这线索广告模式能走多远呢?”
曹湘荟略作思索,伸手指了指无问僧,又指了指赵不琼,笑道:“信息过载之后啊,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像老师这样的,会选择遗忘大部分信息,只留下重要的或线索信息;而像赵师妹这样的,则会强化记忆,甚至能形成全新的信息记忆模式,通过扩充信息容量和改变记忆方式来记住更多东西。你们没发现吗?赵师妹的记忆力可是超强的哦!”
赵不琼和李一杲相视一笑,心中暗自惊讶。曹湘荟这么快就观察出了这么多细节,连赵不琼记忆力超强这点都能看出来,这可是连李一杲自己也是在婚后好久才发现的。赵不琼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李一杲身上有没有其他女人的气味都能分辨出来并记住。当初就是因为这样,她误会李一杲和陆静关系过密,还闹了一场风波。
“这你都能看出来?”李一杲一脸夸张的表情,吃惊地说,“曹师姐,那是不是意味着,对于不琼来说,线索广告可能没啥大用;但对于老师这样的,线索广告就特别有用了?”
曹湘荟微微一笑,问道:“师弟,你说现在社会上,是像老师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还是像不琼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呢?”
“问得好!”无问僧一听这话,立刻喜滋滋地盯着李一杲,看他怎么回答。
李一杲挠挠头,显得有些为难。他心想,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信息只会越来越多,人们记不住的信息也越来越多。尽管人类大脑可以尝试扩容来适应,但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实现的。也许几十代人下来,大脑容量能增加个百分之十就不错了,可信息的爆炸式增长,几乎是每几年就翻一番,这速度远远超过了人脑容量的扩展。显然,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患上“信息超载遗忘症”,而不是都变成赵不琼那样的超强记忆力者。
李一杲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只好一脸求助地看着赵不琼。赵不琼温柔地笑了笑,说:“社会上如果像老师这样的人越来越多,那是老师您桃李满天下的功劳;而如果像我一样能强化记忆的人越来越少,那只能是信息过载给有机生命带来的无奈叹息。”
无问僧听后,哈哈大笑道:“好!说得好!一呆哥,你得赶紧提升一下你的拍马屁水平了!瞧瞧,现在不琼才是名副其实的‘屁王’啊,你得好好向她学习学习!”
无问僧这话可是一语双关。一来,他过去就爱听李一杲拍马屁,但李一杲那些陈词滥调早已让他听腻了,赵不琼这番话虽是在回答问题,却巧妙地拍了无问僧一记响亮的马屁,让他心情愉悦。二来,现在“大话真”平台上李一杲搞了个“放屁”功能,结果涌现出一大堆“屁王”短片,无问僧这话也是在调侃这事儿,提醒李一杲还得再接再厉。
众人一听,自然都听出了无问僧这话中的深意,不禁齐声大笑起来,气氛一时变得轻松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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