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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听到孤注一掷后能够得到的回报,章瑾心想,我这是彻底上了贼船啊。
“别不知好歹,要真是被太子得势,巩固储君之位,待怀恩回来,你觉得自己的官职能保得住?”
梁芳许下厚诺后又开始恐吓,冷冷一笑,“现在咱家只是要你想办法罗织罪名,但凡是与东宫相关的人等,一律找出他们的劣迹,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咱家就不信,他们身上连一道缝都没有。”
“那些人…”
章瑾本想问,那些人虽跟东宫太子有关,但也不是决定易储的关键因素,有必要闹那么僵吗?
梁芳却冷笑不已,道:“咱家要彻底剪除太子的羽翼,这样他就飞不起来。三五个月不行,那就三五年,太子身体欠佳,经不了几年折腾,届时朝中没人为他说话,咱家再随便用点手段…”…。。
章瑾听着听着,斗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掉。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打算要谋害太子啊。
这哪里是贼船?
简直是鬼门关嘛。
“办好你的差事,咱家不会亏待你的。”梁芳最后厉声道。
章瑾走后,一直躲在暗处的韦兴蹿了出来。
“公公,此人可信吗?您对他是否说得太多了点?”
韦兴也不由莫名惊诧。
你先前说的那番话,别说章瑾了,我听着都一阵惊心动魄。
你不会是想来真的吧?
梁芳道:“不这么逼他,他怎会知道往哪边靠?这朝中人,非要有个鲜明的立场不可,非左即右,若是想做那不偏不倚的骑墙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章瑾在锦衣卫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连这层道理都不懂?”
韦兴恍然道:“明白了,章瑾自知无法融入怀恩阵营,就不会为太子所喜,他就只能听命于您。”
二月十二。
乃皇太子成婚亲迎礼日。
一大早,文武百官就已入宫门,准备出席醮戒礼。
而这一礼仪流程,便是皇太子在出发去迎亲前,要给他的老父亲朱见深敬酒行礼,属于亲迎礼中一个相当重要的步骤。
与民间成婚醮戒不同,皇家醮戒需要有大臣列席,作为见证。
“…是日早,鸿胪寺赞引二人,具朝服,并东宫侍从官,先入至文华殿门前候。
皇太子出,行叩头礼。
赞引二人及侍从官、导从,由奉天左门,入至幕次,具衮冕以候。
鼓三严,上服通天冠绦纱袍出,鸿胪寺请升座。
上御奉天殿,乐作,警跸。
文武官盛服行叩头礼,分班列侍如常仪,乐止…”
一应步骤都在按部就班进行。
奉天殿。
御座上的朱见深神色间显得很疲倦,似乎一点都不情愿出席儿子的婚礼,但碍于这是大明皇室的传统,作为父亲,无法做到对儿子完全置之不理。
朱祐樘敬酒完毕,朱见深拿起酒爵随便喝了一口,便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勗帅以敬。”
朱祐樘叩首应道:“臣谨受命。”
随即朱祐樘在赞引的指示下起身,带着东宫人员离开,在宫门外新搭建的帐篷里换好衣服,准备出发迎亲。
史书载:“赞引导,皇太子由东陛降丹墀。东宫内外官皆导从,由奉天左门出。午门外,幕次易服。”
张家门口,此时早已是人山人海。
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甚至张峦连是谁都不知道,都会主动前来凑个趣什么的。
因为这里地处城北繁华地带,毗邻贡院和文庙,加上张峦又是国子监监生出身,很多来京参加会试的举人和贡生也都会前来看光景,以至于人群中穿着儒衫的人特别多。
甚至有点来看热闹你不穿件文衫,都有点抬不起头的意思。…。。
“听说了吗?这位东宫岳丈,几个月前还只是河间府一普通生员,短短数月间就先得贡生名额,又与东宫结亲,可说是一夜间飞黄腾达。”
“说得好像哪家太子妃不是这般。要是你有个知书达理温婉大度且姿容出众的妹妹,或也可成未来的国舅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听说你是从山东来的…试问一句,太子选妃的时候,你们有收到风声否?就算各家有名门闺秀,不是京郊的,恐都来不及应选。”
“是吗?不知其中有何讲究?”
“听说是因为宫里皇贵妃万氏染恙,需要太子成婚为其冲喜,谁知妃才刚选出来,还没等完婚,皇贵妃就薨逝了。”
“皇家事,别乱嚼舌根子,罪过很大的。”
“又不是什么机密事…”
一群人在那儿七嘴八舌,基本都是来自北方的考生,有山东的也有河南的,甚至还有北直隶的。
大明官场,南官和北官间就算不是泾渭分明,那也是党派隔绝,以至于考生来到京城后,江南考生自成一体,而北方考生也是拼命往自己的圈子凑。
谁知道今日结识之人,以后会不会真的考上进士?
到时候人家当了官,哪怕自己考不上,以举人放官或都有个照应。
大明官场乃是个人情社会,考生处处讲人情,要的就是有备无患,管它有用没用,多结交几个朋友总归没错。
“一个生员,就算当了乡贡,与我等终归还是没法比。”
一个山东姓洪的考生一脸得意道。
却在此时,一人往这边凑拢,用浓重的蜀地口音道:“不晓得哪个,说当朝的东宫姻亲要与咱们应试士子比?尔等可有良配与东宫否?”
“谁啊你?”
姓洪的立即瞪了过去。
随即蜀地考生旁有人笑答:“不晓得了哇,此乃我四川大比解元,学识出众。”
“南榜与我北榜考生有何关联?考个解元很了不起吗?”姓洪的看不过眼,随即心里一动,问道:“莫非是本届四川解元?”
那四川口音的男子介绍自己:“乃癸卯科解元,鄙人姓刘,名春,字仁仲。”
意思是他是成化十九年解元。
刘春随即又道:“这天下科举,不分南北,同在此处便是有缘,幸会幸会!”
随即不远处有坐在茶寮里的人笑问:“怎叫不分南北?为何历来进士中江南的考生多,而北边的却少?”
说话者正是柴蒙。
而在柴蒙身旁,还坐着张延龄和一身男装的秦昭。
当天秦昭是来跟张延龄谈事的…关乎到当下正在推进的生意,尤其是香皂,也正是因为今天是东宫亲迎的日子,有些事不方便,秦昭只能以男装示人。
以此倒显得颇有几分英气。
张延龄摆摆手,道:“柴先生,没事你跟他们说这些干嘛?你若想争,自己去争便是,不可连累我们。”…。。
意思是,你想露脸就去跟他们理论,我这边还有事,咱互相不打扰。
年轻人果然气盛,柴蒙闻言立即起身往那群举人身边走了过去。
秦昭望着柴蒙,笑道:“这位柴先生,倒是颇有志向。”
张延龄却嗤之以鼻:“一介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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