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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河知道陈思琦对《跳起来》寄予了厚望,但没有想到她的厚望这么厚。
他很吃惊。
在这样一个时代,《跳起来》难道还能够在保证自己活下来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吗?
这个疑问只在陆严河的脑海中划过了一秒,随即就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不要思考能不能做到,先努力去做就好了。
所以,现在有机会可以跟石夏老师见面,陆严河马上就同意了。
“多谢学长,我去,什么时候?”他问王霄。
“这周六。”王霄说,“讲座时间是周六晚上。”
“好。”陆严河一口答应下来。
陈思琦一听石夏周六要在振华开讲座,马上就买了一张周六上午飞玉明的机票。
“我要过来,你帮我预约一下进你们学校。”陈思琦说。
陆严河早就猜到了陈思琦的反应,笑着应了。
“石老师其实是一个很和蔼也很有趣的人。”
周六跟王霄去接石夏老师的时候,陆严河跟王霄说。
王霄很惊讶,问:“你见过石老师吗?”
“之前《跳起来》做过一期石夏老师过往作品的回顾,专门请石夏老师写了一段感想。”陆严河说。
“幸亏是请你来了。”王霄说,“这一次我都没有想到石夏老师会答应来我们学校开讲座,虽然他也来过几回了,这还是一个要再版他之前作品的出版社牵线,以前他搞讲座这种活动比较多,现在很少出来了。”
“我们当时也问过他这个问题,毕竟他是少数几个小说销量超过千万册的大作家。”陆严河说,“很多人都很喜欢他,尤其是他的一些语录,很难得,在网上很红,当时石老师就说,这几年很多地方找他,都是冲着他的热度和名气去的,并非真正的文学讲座,他懒得搞这些。”
两个人到了石夏老师家楼下。
今天的车是通过青年协会,联系了学校的一辆公务用车,七座。石夏老师由一位出版社编辑和他本人的一个助理陪同,一块儿上车。
“石老师好,您还记得我吗?”陆严河率先热情地打招呼。
“记得,又不是好几年没见了,不是刚见过吗?”石夏笑了笑。
他的头发都白了不少。
不过,看着并不苍老,仍然是中年的状态。
陆严河仅仅寒暄了两句,就闭了口,他不想做一个话多的聒噪之人。
王霄也是跟石夏打了招呼以后,就安静了下来。
陆严河跟王霄在一块儿的时候,很少有见到他安静不说话的时候。他这一安静,反而让陆严河有些不习惯、不适应了。
反而在这个时候,石夏忽然笑着调侃:“你们两个年轻人是不是见到我比较拘谨,所以一个个都不说话吧?”
王霄马上一乐,说:“要不我给您讲个单口相声?”
“那倒是不用了。”石夏笑笑,摇头,“只是你们别拘谨,我这人最怕别人因为我而感到拘谨。”
“那不会,我这个人脸皮比较厚。”王霄马上说,“要不然也不会做青年协会这个活儿啊。”
陆严河笑得很灿烂,“我是在思考要怎么才能够说服您把新作给《跳起来》这本杂志呢。”
“还在打这个主意呢?”石夏也并不回避这个问题,还笑着调侃了一句。
陆严河说:“那全国所有刊登小说的杂志都在打这个主意吧,毕竟您是石夏老师。”
石夏哈哈笑了两声,却没有再接话了。
“小陆你现在应该是振华的文学院读书吧?”石夏问。
“是的。”陆严河点头。
石夏赞许地点了点头,说:“正儿八经的科班啊。”
陆严河说:“我在外头不敢这么自诩,我太菜了,基本功不行,几乎每上完一堂课,都得去图书馆查资料,要不然很多地方都不知道老师们在说什么,跟我身边那些藏龙卧虎的同学们比起来,我是丢脸了。”
“那你也太谦虚了,能够在这个时候敢新做一本杂志,还办得这么有声有色,算你牛的,我们作家们之间都对你这本杂志很关注。”石夏说,“我也几乎每一期都读了。”
陆严河马上说:“如果能够有机会刊登石老师的新作,那就更有声有色了。”
“哈哈。”石夏又是笑了一声,然后又不接话了。
看面相,其实很多人都觉得石夏一个特别淳朴、老实的性格。
但认识并熟悉石夏的人都知道,他真实的性格其实有点孩子气,甚至有点“老顽童”的风格。他没有那种“德高望重”的风范,更别说摆架子,在很多“老前辈”身上经常看见的那种“严肃”,几乎很少能够在他身上看到。
不过,石夏也不是那种会经常跟年轻人玩到一起的“老顽童”。他没有那么去追求所谓的“年轻感”,只是比较自洽地拒绝社会意义上的成熟概念。
作为一个已经在现实意义上达到顶级位置的作家,他并不以“功成名就”四个字来看待自己,仍然写,仍然笔耕不辍,在外界眼中,他产出的速度变慢了,实际上,他并不是写得少了,而是对追求得更高了,没有写出满意的作品,轻易不发表。
石夏的稿子在杂志圈、出版圈,那都是千金难求的存在。
石夏也过了会被稿费打动的阶段,就算给出再高的稿费,在他上千万销量带来的稿费面前都只是沧海一粟。
陆严河和陈思琦在他的眼中,不过是晚辈。《跳起来》的横空出世固然让杂志圈惊喜,但这也不足以成为他把新作交给两个年轻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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