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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往后退。</p>
“启禀圣上，微臣在此处发现了许多幼孩尸体，但除了这个人，并没有其他的发现。”这声音是李蒙的。</p>
他是荣靖身边的人，出现在这里，我并不奇怪。</p>
我将目光探望向四周。</p>
有荣靖高大的阴影遮掩住了，我不知道方才那些进来的人，究竟看到了多少这里的景象。</p>
而此前着身的衣裳，还在温泉边沿上，也因方才荣靖与白子墨的打斗而落了大半部分在池子里，只有一小部分还留在岸上。</p>
显然也是不能再穿的了。</p>
更何况，衣裳距离我至少五十步的距离。</p>
如今这个状况，仅凭我一人，如何能够拿到手？</p>
两腿尚且还能移动，便紧咬着下唇，勉强将双腿稍稍向上收了些。</p>
只觉得冷风吹拂之时，裸着的身躯不住竖起寒毛，冻得有些难受。</p>
上半身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动一下的了。</p>
一动，便是牵扯五脏的剧痛。</p>
李蒙又与荣靖说了些其他的事情，但我实在又冷又疼，没有多余的心思可去听清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p>
只是突然间，听闻何坊主拔高了嗓音大吼道：“夫人可要救我啊，一切都是神医与夫人的事情，都是神医为了夫人才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的，小的不过是听神医差遣罢了，还请夫人不要昧着良心说话啊。”</p>
跟随荣靖来的人，自然都是他身边得力的助手。</p>
这里，只有我一个女子。</p>
纵然我再怎么想要将自己隐藏住，好让所有人都注意不到我的存在。</p>
可偏偏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欲盖弥彰，自欺欺人罢了。</p>
就连何坊主一个庸人都能看得出我这么一个人在这里，其余人等，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何会察觉不到？</p>
何坊主此言一出，自然就又是坐实了我与白子墨之间的关系。</p>
果然——</p>
荣靖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连带着背影瞧起来，都平白无故地添了几分冷硬与愤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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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没有立即回过头来质问与斥责于我。</p>
他那么多的手下还在这里，他还需要维持他身为帝王的颜面。</p>
“给朕将他的嘴堵住。”荣靖的语气差到了极点，“朕还未问话，就敢这样放肆。”</p>
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p>
李蒙自然听令，没有片刻功夫，就听得呜呜的挣扎声响。</p>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后，李蒙却欲言又止，让荣靖都不由得出声询问。</p>
“李卿还有什么事吗？”</p>
李蒙迟疑再三，让身边的人将何坊主带了下去后，才道：“禀圣上，微臣在此地发现了大量的阿芙蓉。”</p>
“此事毕竟事关重大，微臣已经将看到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只是——还要请示圣上的意思。”</p>
李蒙说罢，耳边久久没有其他的声音。</p>
直到荣靖倏地转过身来，目光复杂地看向了我。</p>
他对李蒙下达着旨意：“朕知道了，此事朕自会处理，还请李卿将方才那人看好。”</p>
又等了许久，再不闻荣靖吩咐任何的事情，李蒙这才抱拳离开。</p>
又一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p>
荣靖问道：“洛娥，你还真是厉害，不过短短时日，就能让白子墨为你做出这许多事情来。”</p>
“非但肯为了你杀人，还肯为了你种植阿芙蓉。”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意味来，“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些本事，一个两个的，为你这样着迷。”</p>
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打量，像是看一个死物一般，神情冷得没有任何的温度。</p>
“我早该知道的，为何他会用阿芙蓉来给你治疗，其实一早你就是愿意的罢，如若不然，也不会跟随他来到这里……”</p>
说着，荣靖猛地捏住了我的双肩，将我整个儿人都提了起来。</p>
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还是说，从一开始，从你闯进祭坛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算计好了？”</p>
“算好了必然会在那时发病，从而让我生起恻隐之心，为你费心，与所有人周旋，你再趁我不在之时，想方设法地让那些大臣将你送回上虞城，却又在回去的路上，让白子墨带你一同离开。”</p>
“洛娥，你当真是好厉害的手段！”他怒得额上青筋突突的跳，手上骨节泛白，几乎使出了要将我捏碎的力气来。</p>
荣靖自嘲地笑着，但面上却阴沉得骇人：“怪不得你走了之后，他便立即向我请辞。”</p>
“说什么既然已无病人让他一展身手，所以不愿再留下来，其实不过是为了同你双宿双栖，你们真是深谋远虑啊。”</p>
见我迟迟不语，荣靖的脸色愈发阴寒下去。</p>
“你不愿解释，是默认了不是？”荣靖的情绪近乎暴怒的边缘，手上的力道也控制不住地愈大，甚至能可听到骨头错开的声音，“是因为知道谢梅有了一个意中人，所以你就将目标放在了白子墨身上？”</p>
身体原先就已受了极大的伤害，现如今荣靖不分轻重地动作，显然是伤上加伤。</p>
可是没法儿说话，荣靖也听不下去任何的解释。</p>
所有的解释听在他的耳中，无一都会变成狡辩。</p>
只因解释是由我说出来的。</p>
这个事实，我其实从很早以前就看得清楚了。</p>
只是现在看得更为明白而已。</p>
蓦地，我感觉到自己胸腔一阵闷闷地疼，像是有人拿了一个尖细的锥子重重地砸在胸口一样。</p>
比之先前来得还要迅猛而剧烈。</p>
忍不住微微张开了口，好半晌，才听见自己憋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字来。</p>
“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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