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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下半年和今年,想在这里有一番作为的伍文定倒是更加清楚这云南诸官的心态了。

如此一来,到云南做官有好有坏。那坏处自不必说,大部分人都是既做不了京官又不能在好省份做官才来这里的,升迁通道更加窄。好处呢,那就是复杂的边情给予他们的特殊空间。

任官云南这种地方,近似于流放。有些在这里已经做了很久的官,有些是这些年朝廷政争中的失败者。

现在他边走边笑着说:“儿子既然又料中了,那岂会有凶险?南京的浑水何必去趟?云南虽是边陲,却正是建功之地。”

难道皇长子还要从四川回昆明,在黔国公府常住?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高拱看他的反应,眨了眨眼行礼:“预祝父亲功成还家!”

如何处置,他的责任本就是堪明实情。至于实情是什么,回来之后汇报所见所闻,督台和朝廷自有决断嘛。

至于去了之后,那自然是先再宣朝廷对诸土司的要求。那莽卜信请封和莽瑞体哭诉,既然有了纷争,可以在那边看了些情况后要求他们都遣人到昆明论理争辩。

伍文定结束了这次临时的会议,然后留下了高尚贤。

嘉靖七年中举时,高拱实岁还没满十六。若第二年就去考会试,尽管因为生于十二月而可称虚岁十八,但实则实岁刚满十六不久,太过于年轻了一些。

自己这儿子虽然嘉靖八年没去考会试,一是因为对新学还不算有把握,另外一点也是因为他的年龄。

既然要动身去阿瓦城,藩司衙门里的公务要先交接一下。

阮淦眼中含泪:“只是臣等无能,要先委屈一下陛下了,这登基大典只能先草草办了。他日王师克复升龙,再另行大典!”

伍文定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一看了过去。

听他爹讲完了今天的过程,高拱沉吟片刻后就说道:“无碍,督台也留有余地。什么流贼,那不就是教他们怎么做吗?必定会以为朝廷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督台既提到了这点,父亲大可快去快回。”

正是如今才十四岁的莽瑞体和他的妹婿莽应龙,从此将缅甸彻底从大明名义上的藩族彻底独立出去,成为缅甸历史上最强大的封建王朝。

朱厚熜根本没有印象的是,其实和他同一时代的人里,这西南边境外的缅地,也刚好于此时出了一个雄主,建立了缅甸一个新的强大王朝东吁王朝。

莽瑞体嘶声道:“乘夜出发,日出之前,我们就能到。因为那里是都城附近,所以才会疏于防范!我们勇往直前地去,他们只会担心后面还有大军,必定入城固守待援!宝塔在城外,本王进了宝塔,穿好耳孔,天亮时就是你们真正的王了!本王再带你们凯旋归来,必定无人敢挡!王旗所至,必将荡平缅地,杀光孟人和掸人!”

他到云南来做右参政,这里自然也安排了官宅。

放下书册走过来的,正是他的儿子高拱。

“督台当真准备遣人去外滇了!我已经请缨前往,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

高拱想了想,随后道:“大前日里,听说黔国公府又在加筑院墙角楼。”

一点都不危险!

伍文定听得心中感叹,凝视着高尚贤。

“总而言之,儿子此前所说一分不差。我好歹也是治的礼经中的魁首,岂能坑害亲父?缅甸易主木已成舟,陛下大捷威震四海,朝廷既然过问外滇之事,那几个土司这次不敢再戕害明使的。此行或有惊,绝无险。便是前年,他们不也只是敢伪造失火,惊回了严知府和王指挥吗?”

半个月前杨博还在昆明的时候,高拱以嘉靖七年河南礼经魁首的身份谒见,回来后就跟他爹说,朝廷恐怕要处置外滇之事了。既然要处置,必定还会先遣人去摸摸情况。云南诸官都胆小不堪用,建议老爹大胆往前冲。

于是高尚贤就直接往书房闯,进去之后只见儿子愕然看了看窗外:“父亲,还没放值吧?”

高拱笑了起来:“父亲放心,等您回来,您就知道了。督台和朝廷要的,并不是实情,只是需要有人先去一趟罢了。”

大明管着内滇还会有土官叛乱,外滇确实早就是鞭长莫及。

而云南边情复杂,朝廷对云南应起运缴纳的赋税却要求得很少。

“真要去勃固?”他的家臣担忧无比。

“什么事?”

但是这并不妨碍朱厚熜于此时正式开始他的西南攻略。

这个时候,朝廷对于四川总兵官纪维民的调任命令、对伍文定沐绍勋联名上奏的云南边事处置策的答复都还没有到目的地。

“在书房呢。”

任谁都会想着正三品,但儿子偏偏劝他到云南来。

伍文定最后只是惊异地说道:“凤溪有大才啊!”

对答之间,高尚贤有些支支吾吾,只说前年初思伦那么大胆,是因为嘉靖六年皇帝御驾亲征阵斩博迪、大胜还朝的消息还没传到云南。这次过去,倚陛下天威、内滇安定,思伦等人确实不敢妄动。

“……国公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不久前,有一支精锐的骑兵星夜抵达勃固王朝的都城西面的穆瑞陶。

“……可是那瑞穆陶宝塔就在勃固城外,那可是勃固国的都城。”

少年人跨上了马,望向身后的五百骑:“你们怕吗?”

伍文定眼睛一亮:“哦?高参政此言当真?”

现在皇长子参加完了杨一清的葬礼,又和杨博一起去四川了,黔国公府干嘛又加筑院墙角楼,一副增强戒备的样子……

年轻一代正在绽放光芒。

高尚贤只能干瞪眼。

“那又怎么了……”高尚贤先是不明所以,随后停住了声音,满脸惊疑不定。

“少爷出去没有?”

高尚贤心里跟猫挠似的:“这可关乎你爹的安危!就算快去快回,我去了那外滇,话也不能说错啊!心里有底很重要!”

他并没有先指示高尚贤怎么做,而是问了问他的打算。

高尚贤顾不得他们怎么想,交接完了手头上的公务就往家里赶。

从邵锡到王汝舟,同僚们各异的神情他看在了眼里。

“杨知县可没有漏泄于我,是儿子猜到的。”

紫禁城里的朱厚熜正看着从三边发回的奏报,看到唐顺之枪挑三边将领时嘴角含笑。

“……既是密旨,杨维约为何敢漏泄于你?”

刚好,去年曾从诸将所请经略清化,吃过一次败仗。

“还有一桩事,儿子不敢擅自说予父亲听。”

“我还想怎么建功吗?”高尚贤瞪了瞪眼睛,“你倒好,不仅劝我到这里来,自己还跟着跑来。后年就要会试了,你就算要游学,也该去北京,那里懂新学的才多!”

但因为在老家丁忧期间做的事情,他随后反倒被举荐升任了正四品的知府。任满三年后,更是又得了张孚敬的青睐,还有两个选择:正三品的南京刑部右侍郎,又或者从三品的云南布政使司右参政。

高尚贤翻了翻白眼:“前年中了礼经魁首,不是说考纲改了,再精研新学三年再考吗?另辟蹊径,不是正道!为父做到了从三品,并无更多功业之心。就算去南京,也不用趟浑水,你的学业才是重中之重!”

这边在筹谋着登基,而在阿瓦城的南面,大明印象里“哭诉”的正主莽瑞体却显得坚强无比。

“外滇三宣六尉皆大明敕命给印之臣,如今有了纷争,自该过问令其退兵止戈,以宣陛下之威。”

突出一个不当面处置什么,只摆出大明应该做调和之人的姿态,留有余地。

问计于子,让人怪惭愧的,但高尚贤也渐渐习惯了。

也不知怎么的,他的对手俺答,也年轻得过分,却也厉害得过分。

虽然主动请缨了,但似乎又不是他的本意。

他发现,这个右参政的眼底还是有一些忐忑的。

除了洪武、永乐年间,最晚到宣德前期,人家还朝贡、纳贡,后来其实大体上就是你不惹我、我不惹你。

如今,高尚贤不像几年前那么忽视他儿子的意见了。

听说,当时的莽瑞体还没完成贯耳,他镇定异常地完成了穿耳仪式。

随后,他出了寺庙,率五百骑冲出重围扬长而去,孟人兵卒竟不敢拦截。

中南半岛的“乱世”就此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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