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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步换景间,作者将目之所及全都绘进了画里。

直到一幅长约7米的水墨长卷,落地成名。

毫无悬念,此画之后便成了藏家们的心头好。

几经易手,最后被一明代的藏家吴正志收入囊中。

许是太爱了这幅《富春山居图》,又或许是秉着‘众乐乐不如独乐乐’的思想。

吴正志在临死之前,命令家人当他面把画烧了陪葬。

除了《富春山居图》,一块共赴黄泉的名单里,还有另一件传世之作《千字文》。

万幸的是,当《千字文》前赴后,火盆里的《富春山居图》被姓吴的侄子给抢了出来。

只可惜,这幅7米长卷还是被烧出了一串连珠洞。

之后,《富春山居图〉被迫一分为二、重新装裱。

前段画幅虽短,但短小精干、画面完好,被后人称作为《剩山图》。

后半段长倒是够长,但损坏严重,画面修补较多,被后人称为《无用师》。

可尽管此传闻面世已久,但乾隆偏偏不信这些神奇的“小道之言”。

硬是将宫里一幅完美无损的《富春山居图》视为真品,并盖上了自己的官方鉴定大印。

这幅画无缺,其实是一幅明末文人临摹的《无用师卷》。

被不法分子裁去了落款,添上了伪造的题跋。

遗憾的是,这位不法分子的水平有限,不清楚元代的书画题跋,其实都是绘在画中。

但好在乾隆的鉴定水平也有限,一直没觉得书于画面空白处的落款有什么不妥。

于是,他们成就了彼此。

十多年来,乾隆每年都要将此画取出,留言并再次加印。

哪怕之后有重臣携《无用师》的真迹进献,也被他鉴定为摹品,并提笔在真迹上出具了鉴定结果。

1933年,故宫重要文物南迁,万箱宝贝分五批运抵魔都。

当时正好在魔都供职的徐邦达,跟着一些官员前去库房观摩。

在看见两幅《富春山居图》后,立刻老本行上身,前去细细勘查。

经过一番缜密的考证,徐半尺发现乾隆盖了宝印的‘真迹’,其实是幅摹画。

而乾隆亲笔御赐的‘赝品’,才是真正的《无用师》。

这一发现可不得了,时任魔都博物馆董事长的收藏家叶恭绰,立刻组织专家团参与鉴定。

其最后结果还真就如徐半尺的判断一样。

看来真龙天子也有乌龙的时候。

此后这幅老冒《无用师》便被后人尊称为《子明卷》。

念在它的背景特殊、又为明末仿作。

《子明卷》便也成了幅具有收藏价值的画作,与《无用师》一并收进了湾湾的故博。

而另一半《剩山图》,则被收进了浙江博物馆。

“按说这事早就没人提了,”黄永钰沉吟了一会:“这小子又是从何得知的?”

“人家可是报馆的,想打听点什么不容易,”朱家溍道:“再说,老徐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

“倒也是,”黄永钰看着徐邦达笑了:“这下好了,你的文章终于发表了。”

启功也笑了:“说起来,老徐这篇文章可有些年头了。”

“可不,”徐邦达:“随着老谢的官越当越大,我这篇文就更不容易见报了。”

“所以啊,”朱家溍对着黄永钰道:

“当我们得知《千年古画历险记》的作者是江山时,还以为是你吩咐他帮忙发表老徐那什么雪竹图的文章呢。”

徐邦达盯着黄永钰:“真不是你干得好事?”

黄永钰坚决摇头:“我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吗?”

屋里的老几位,同时摇头。

“这么说,完全是巧合了?”徐邦达当即觉得与此子有缘:“这孩子是个有眼界的。”

黄永钰:“你从何而知?”

徐邦达:“《千年古画历险记》的行文在那摆着呢。”

“我刚才就想问了,”王世襄好奇道:“这《千年古画历险记》又是何物?”

启功:“就是描写老徐鉴定《富春山居图》那档事的文章。”

“噢,”王世襄脑子一转,发现一个了不得的事:“永钰啊,你这个侄子当真不知道老徐是你的朋友?”

黄永钰可以断定:“他连你都不知道是谁。”

“但你们发现没有,”王世襄一字一句道:“江山将这两篇文章搁在一块,不就等于是在向群众展示老徐的鉴定功底嘛。”

“……”朱家溍一点就明:“还真是啊。”

徐邦达愣了一愣:“我那篇文章只就《雪竹图》的画法鉴定了它的年代,没提一句谢稚柳的不是。”

“可圈内人谁不清楚你推翻的是他的看法。”

其实他们都想多了,江山此举不过是为了活跃自家报纸新栏目《国家宝藏》的气氛。

“先甭管这些了,”黄永钰有点坐不住了:“我先给浦江去个电话,伯驹老哥高干病房的事,还没谢谢那小子呢。”

……

很快,安和街51号小院的一户人家里,传出了阵阵电话铃声。

“永钰叔,”江山一听就乐了起来:“我正在拆您给我寄的邮包呢!”

江山愉快的话音感染了黄永钰:“瞧见首日封了?”

“当然瞧见了,”猴票的首日封只在燕京发售,江山道:“我当天一早就去排队了,可惜没买着。”

“你买邮票还用排队?伯林早给你备好了,”黄永钰道:“另外,张伯驹病房的事,你小子办得不错。”

“张老住进单间了?”李谷壹都没对江山提过。

“你还不知道?”黄永钰道:“不是单间,是高干病房。”

“她只说交给她办,”江山一五一十道:“我也没好细问。”

“你这朋友够意思,”黄永钰细说:“还送来一只水果篮呢。”

“我这朋友您也认识,”江山笑道:“您还和她在燕京饭店吃过饭呢。”

“谁?”黄永钰虽然只和江山吃过一次燕京饭店,但好在印象深刻:“刘小庆?”

“不是,是李谷壹老师。”

“原来是李谷壹帮得忙呀,”黄永钰说这话时,一点没发现满屋震惊的表情:“你小子现在都和她成朋友了?”

“那天您给我打电话时,她正好就在旁边。”

“李谷壹也在浦江?”

“我最近在做一场音乐会,她帮着把把关,”江山忽然有个想法:

“对了永钰叔,您不是一直想来浦江玩嘛,干脆过两天您就过来得了。”

“去浦江?过两天就去?”

“我这有一场音乐会即将开演,特好看的那种,您要不要过来瞧瞧。”

“行啊,”黄永钰最爱凑热闹了:“正好我有件事,要找你当面聊聊。”

说完,他看了王世襄一眼,见对方拼命指自己,于是道:“到时我帮你引荐一高人,他也特爱玩。”

“成啊,”江山已经盘算好了:“您明天等我电话,到时我让人给您送火车票去……”

挂上电话后,黄永钰和王世襄乐呵呵的对视了一眼。

再转脸时,却发现另外三人正没好气的盯着他俩。

“这都怎么了?”

“为什么只带王世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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