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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仁那颗大头垂得更低了，微微点点头，低声说道：“师傅，我那天喝了一小杯，感到······”虎仁说话本来鼻音就很重，这声音一底细，更见嗡嗡响，叫人分不清字句，犹如一大堆绿头苍蝇在飞舞。
熊莑黝黑的脸庞泛起了紫色，打断虎仁的话头，怒骂道：“是不是感到愈来愈好喝，天天来一杯？你个混账东西气死我了，这一坛猴儿酒我藏了几百年舍不得喝，居然被你偷喝得差不多见底了，我······”
熊莑气的直摇头，恨不得把酒坛子砸向虎仁，但里面还有些酒舍不得，扬起手刷向虎仁的大头——虎仁头一低，顺势跪下，声音还是那么细小：“师傅，我下次不敢了，我负责再去跟山魈前辈要一坛行不？你就饶了我吧！”
熊莑扬手打个空，手掌在半空幻起一片掌影，“巴塔！”一声还是落在虎仁的头上，把虎仁大头打的一阵乱晃，怒叫道：“你以为这猴儿酒是凡间山猴酿的果子酒啊？山魈藏着怕被偷，抱着怕摔坏，他千年来不过酿成三坛，你去要他就给你了？你个兔崽子气死我了！”看了一眼那在坛底左右摇晃的酒液，心疼的直想踹虎仁一脚。
凌言来到他近前，心里觉得好笑，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师傅藏得酒竟然让弟子给偷喝了。
微微一笑，说道：“酒本来就是拿来喝的，虎仁喝了也是一样的，呵呵，老哥你就别气了，这不是还有吗！”看见熊莑蠢蠢欲动的右脚，凌言不着声色地挡在虎仁身前，生怕熊莑忍不住真来上一脚。伸手把虎仁从地上拉了起来。
虎仁这下知道了这猴儿酒的珍贵，暗暗吸口凉气，千年才酿成三坛，这酒里有什么？喝得时候挺舒服的，过后也好像没什么感觉，师傅是不是被那花脸给骗了？抬起头伸手指指熊莑手里的酒坛，支吾道：“师傅，这酒···其实······”
熊莑大眼一瞪：“什么？”
“那个···这酒味···好像还没有烧刀子有劲，您······”
“你个兔崽子！”熊莑气的大叫，不由分说一脚踹了过去，不过隔着凌言，没有一脚命中，虎仁见势不妙，趁凌言横架的当儿，头一低，回转身慌忙潜逃。
凌言拉住要把酒瓶砸向虎仁背影的熊莑，劝道：“好了老哥，虎仁算不错的了，还知道给你留点儿，你现在气也气不出酒来，呵呵，这样吧，让倩儿再给你几颗少壮丹，你再去换一坛？”
熊莑气道：“那花脸老魈千年来总共才酿得三坛，就这一坛还是说尽好话才换来的，他如今恐怕只剩下一坛了，你就是拿一把少壮丹他也不会换给你啊！唉——”说完一声长叹。
嵇小倩一直在旁边忍笑看着这偷酒闹剧，此时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你这是活该，把好酒交给酒鬼保管，咯咯，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嘛！咯咯——”
熊莑一脸心疼地摇摇手中的小酒坛，嘴上兀自嘀嘀咕咕地骂道：“地窖里那么多好酒他不喝，——混蛋呐！”
一边骂一边摆出三个酒杯，小心翼翼地在每个酒杯里倒了半杯，然后把酒坛子仔仔细细地封好，看这情景，他是不准备喝了这半杯再继续了。凌言拿起酒杯对着灯光望了望，酒的色泽呈紫红色，纯净地看不出丝毫的杂质。凌言从来没有喝过酒，对于这种液体感到有些好奇，听说喝酒会醉人，就这杯里的酒液会让人分不清东西？
见熊莑“温文尔雅”地喝了一小口，然后闭上眼睛那陶醉的样子，凌言吸了两下鼻子，闻着那带着稍许腥味的酒液，不由暗暗皱眉，再看嵇小倩，却也是黛眉微皱看着自己，仿佛手里的酒杯里是毒酒，抱着夫妻同命的想法，自己不喝她也不喝，自己喝，她也“舍命”相陪。
熊莑长舒口气，张开眼见这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时不时瞧瞧手中的酒杯，疑惑道：“你们干嘛不尝尝？”
嵇小倩皱起琼鼻，说道：“这酒有一股怪味——”
凌言咽口唾沫，凝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一股腥浓的味道直冲鼻腔，强忍住吐出的冲动，酒液顺喉滑下，一种温热的感觉随着酒液进入胃部，向五脏六腑散发开来，凌言顿感有一股飘飘然的感觉，口鼻中的那股腥味此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嘴的清香，舔舔齿唇，清香味更显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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