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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身子弱…”小侍女话未说完,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琳达起身将暖炉搬到小侍女脚下,又给她掖了掖围巾,摸了摸她发白的脸蛋。窗外景色荒凉,只有灌木与裸露的大地不住闪过。
“距离噩梦平原还有两天的路程,这样下去,明天你就感冒了。”
“我不会拖您后腿的。”小侍女倔强地说道。
“当然。”琳达笑了笑,“我可是全靠你了。”
小侍女高兴地笑了起来,鼻涕却止不住流了下来。她用力一吸,拿起手帕低头擦了擦。
“再往前面,就是长夜区了。”琳达注视着窗外,“过一会,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你要是饿了,就安营扎寨,尽快吃饭再赶路,晚上可不能生火。”
“殿下,您饿了么?”小侍女问。
“我不饿。”
“那我也不饿。等您饿了再安营吧。”
“你这妮子。”琳达摇头一笑,忽然起身拉开门帘,“停下。”
马车应声停在荒原之中,小侍女刚要发问但立刻被琳达的收拾阻止了。琳达·安德鲁特跳下马车,手持法杖,眺望着荒原四周的凄凉景色,除了杂草与灌木外,就只有天边的雪山陪伴着他们。这片土地上生活着超过三千万人口,自开拓时代至今,北境常住人口的数目不断攀升,早已超过东境、南境,仅次于拥有广袤平原的西境。但即使如此,在这里碰到生人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在人迹罕至的噩梦平原。这里的土地不适合耕种,除了坐落于噩梦平原北部的伊加尔卡之外,少有人定居于此。
一身灰袍的中年男子坐在火堆边,身旁放着一柄没有剑鞘的重剑,他正在烤一只羊羔,不知道是从哪里抓来的。此刻,火焰烤灼着鲜嫩的羊肉,在调料的作用下,空气中不由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香味。
“流浪者?”
“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佣兵。”男子撕下羊腿,几口就将其吞下腹中,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尝出味道。
“抱歉,我太饿了。”他笑了笑,低头嘟囔了一句,“还有点生,得多烤会。”
“你是来支援凛冬城的么?”琳达注视着男子。
“那要看凛冬城城主是否需要我了,如果价格合适,我一定会尽绵薄之力。”
“要尝一尝么?”男子用腰间的匕首切下一片肉,好客的笑容让琳达不由一愣。
“有劳了。”琳达接过匕首,轻轻咬下一口羊肉,羊肉入口即化,味道鲜美,调料辛辣。琳达三下五除二,将巴掌大小的一片羊肉悉数吃下,感到肚内仿佛升起一团火焰,然后将匕首还给了男子。
“谢谢。”
“不必客气。”男子洒脱一笑,接过匕首,给自己片下羊肉大口吃了起来,“我看你是圣殿的人吧?”
“不错。”
“据说圣殿派了不少人来支援北境,骑士长大人都亲自来了。不过我感觉还是不够,我们要面对的可是巨魔王国的大军,不是王国地区的那些孱弱的雇佣军。仅凭三十位圣殿骑士,还是不够。”
“那你觉得呢?”琳达站在火堆旁,发现男子烤的并不是什么寻常羊羔,而是剥了皮的北境雪羊,它们生活在雪山上,体型娇小,跑起来便是连狼群都追不上。此人能够抓住一只北境雪羊,看起来实力不低。尤其是在他自己主动散出气息由琳达发现之前,琳达一行人根本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至少得派三位贤者,只有威廉元帅很难平息这场动荡。”男子拿出自己腰间挂着的白铁酒罐喝了口酒,轻灵的香味犹如花香一般,让琳达心中一动。
“这是百花酿?”
“不错。”男子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遇到识货的了。要不要来一口?”
“那就却之不恭了。”琳达接过酒罐,喝了口酒,酒水入腹,让她身体不由一震,百花酿里潜藏的灵能让她浑身舒泰,身体都仿佛轻灵了不少。
琳达交还酒罐,抱拳一拜,“晚辈琳达·安德鲁特,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
“浮名身外事。”男子接过酒罐,喝了两口酒,“叫我杜马大叔就好。”
“杜马前辈,不知道是否可以劳烦您帮晚辈一个忙。”琳达抱拳再拜。
“说来听听。”杜马偏头注视着琳达,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不过,要我出手可是要代价的。”
“一万金币不知道可否能让前辈出一次手?”琳达表情认真。
杜马敛去脸上轻慢的神色,态度诚恳地问道,“你要对付什么人?”
“不是人。”琳达摇了摇头,“是恶魔之血滋养出来的魔树。”
“那东西可不好对付。”杜马皱了皱眉,“噩梦平原又有魔树出现了?”
“是的。”
“看来又有一只恶魔不甘寂寞,想要来到人间。”杜马站起身来,拍了拍衣上的尘土,袖手一挥,将火焰熄灭,他拿起朴实无华的黑色重剑挂在背后,目光凝重地看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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